突然,「哐啷!」一聲,車子猛的一震,宋羽也被慣性衝擊的往前撞了一下,又撞了回來。
被這突然的撞擊撞得有點兒懵,宋羽臉色微白,驚魂未定的看過去,發現這輛凱美瑞的車頭正好撞上了前面齊承之開的攬勝。
王宜豐憤怒的噴著粗重的鼻息,解開安全帶,使勁兒的把安全帶往門上狠狠地一甩,就開門衝下了車。
「你怎麼開車的!」王宜豐衝到剛剛下車的齊承之的面前,指著他的鼻子怒聲質問。
剛才他車開得好好的,這條路上也沒有信號燈,因為初一,大家都回家過年了,b市幾乎成了一座空城,路上的車特別少,車速難得的還能提起來,開的暢快。
可前面的攬勝突然從八十邁的速度緊急剎車停了下來,一點兒徵兆都沒有,他剎車不及,雖然在發現的第一時間就剎車了,可是八十邁的速度在如此短的距離根本停不下來,最終這輛凱美瑞還是狠狠的撞上了攬勝的車尾。
宋羽下車,發現攬勝的問題倒是不大,車尾被撞得微微有些凹陷,後燈碎了,除此之外就沒什麼別的。
可是凱美瑞就慘了點兒,再次證明了日系車的不牢靠,車頭蓋都被撞得掀了起來,像是經歷了地殼運動而被擠壓變形的地表,彎彎曲曲的朝上敞開。
車頭燈碎了一地,車頭也被撞得往裡凹陷了將近一半,是肯定沒法開上路了。
我怎麼開車的?」齊承之斜倚在車門上,聲音寡淡。
他掏出根香菸放在略冷的唇間夾著,一手擋著風,一手點火,將香菸點燃,全程都沒有看宋羽一眼。
宋羽知道,他是故意的,這男人還在生氣呢。
小心眼!
將打火機收起後,齊承之吸了一口,細長而骨骼分明的指夾起香菸,唇間吐出的白色煙霧瞬間就被冬日的寒風吹散。
「追尾的責任方應該是在你吧,你撞了我的車,還問我怎麼開車的?」齊承之嘲諷的嗤笑,這種嘲笑聲把王宜豐氣的發抖,也不在乎在宋羽面前維持什麼形象了。
他怒的漲紅了臉,指著齊承之的手指也哆哆嗦嗦的,反觀齊承之,依舊不慌不忙的在抽著煙。
微微眯起的雙眸這才瞥了宋羽一眼,儘是嘲弄,好像在說:「你就上了這麼一個慫貨的車?」
「是你突然在馬路中間急剎車,我才撞上你的!」王宜豐急紅了眼,看著自己的車被撞得半廢,心疼的滴血。
「你哪隻眼看到的?」齊承之挑眉問。
「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!」王宜豐反勾著食指和中指,指指自己的雙眼。
「可惜,這裡沒有電子眼看到,所以警察來了,還是你的錯。」齊承之說著,暢快的噴出一口煙。
「你——」王宜豐終於冷靜下來,觀察著周圍的路況。
突然發現,如果真的是他的責任,那麼攬勝的賠償……也是一大筆錢……
王宜豐的臉一陣青一陣白,終於明白自己是被訛上了。
齊承之卻不疾不徐的掏出手機,撥了個號碼:「宋律師,我在這裡出了點小車禍。人沒事,車被撞了,你過來處理一下。」
然後,他又給常徠去了個電話,讓他開車過來。
給常徠打電話的時候,王宜豐氣的也顧不上宋羽,一直在查看兩輛車被撞的情況,又盤算著,如果真的那麼倒霉,他攤上了事故責任方,按照他買的保險,能夠賠多少,他自己又要出多少錢。
大過年的,車被撞成了這樣,真晦氣!
而齊承之在打電話期間,目光卻一直毫不掩飾的盯著宋羽,深邃的黑眸微微的眯起。
宋羽讀懂了他眼中的警告:「你還想繼續留在這兒?」
宋羽被他看得頭皮發麻,硬著頭皮出聲:「那個……王先生……」
王宜豐心情很不好,沉著臉抬頭看向宋羽,宋羽說:「本來我應該在這裡跟你一起等的,可是我已經跟領導約好了,再不走就要遲到了。今天你是為了送我,車子才撞成了這樣,要不等事故判定了以後,要賠多少錢你跟我說,我來負責。」
「這又不是你的責任,哪能讓你負責?」分明是眼前這個正在悠哉抽菸的男人的責任!
而且,就算真是宋羽的責任,王宜豐對宋羽有好感,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讓宋羽來負責,給她留下個小氣的印象。
「不好意思,我也忘了你還有事情,你先走吧,不用管我。」王宜豐勉強的露出點兒笑容。
宋羽真心覺得抱歉,細而柔軟的指尖輕輕的將耳鬢的髮絲拂到耳後,歉然道:「如果不是為了送我,也不會出這種事情。」
「跟你沒關係,誰也料不到神經病也能把車開上馬路。」王宜豐冷冷的瞥了眼齊承之。
宋羽跟王宜豐道了別,便走到街角。
初一上午沒有店家會開門,最早也要等到下午,滿街的店面都是關著的,宋羽只能站在路邊等著。
她給齊承之發了個簡訊:「我在街角這邊等你。」
簡訊發出去,因為沒戴手套,手拿著手機,一會兒就被凍紅了。
把手機放回口袋裡,雙手也插了進去,過了會兒,想起包里還有齊承之的一副皮手套,便拿出來帶上了。
白天看得清楚,這一戴上,比昨晚顯得還大。
可是夠暖和,她也就沒有在把手放回口袋,反而是把手機也拿出來了,怕齊承之來了簡訊她沒聽到。
低頭看著手上的皮手套,不禁想她還是低估了齊承之的壞脾氣。
</p本以為他氣的頂多就是直接離開,卻沒想到乾脆把人家的車給撞了,還反過來訛了王宜豐一把。
齊承之打電話過去的那個宋律師,是國內有名的大律師,有他在,王宜豐的錢賠定了。
她在寒風中站了半個多小時,即使戴著圍巾也不管用,臉還是被凍到麻木了,下巴僵掉,感覺話也不會說。
一輛黑色的奧迪q7駛過來,在拐過街角後降下了速度,在她前面緩緩停下。
車後座的車窗降下,露出齊承之冷峻的臉,他目光冷冷的瞥過來,「上車。」
宋羽低著頭,也顧不得自己在寒風中等了半個多小時也挺委屈,小媳婦兒似的聽話上車。
齊承之本來還氣,可看她凍僵的臉,氣就消了一半。
垂眼,又看到她手上戴著他的那副大手套,剩下的一半也都消了。
察覺到他的目光,宋羽臉上一窘,邊把手套摘下來,邊解釋道:「昨晚也忘了還給你。」
摘下手套,紅著臉塞到他手裡,齊承之把手套往旁邊隨意的一放,便伸出手,將她的兩隻手一起握在在掌心。
漸漸地,她原本還冰涼的手就被他慢慢的捂熱乎了。
宋羽盯著他白皙而精緻的大手,如貴族一般,生來就沒有幹過粗活。
這樣的手,適合彈鋼琴,又或者像他這樣,優雅而利落的敲敲鍵盤。
她紅著臉,心跳的